隨後，她看向紅衣女子，“前輩，你先躲到劍鞘中去。”

紅衣女子也知道，自己這副模樣太過驚世駭俗，於是乖乖地躲進了劍鞘。

沐離若用手指著遠處即使在黑暗中，也一片恢弘的城墻，城墻上燈火通明，猶如一道火龍盤踞在那裏。

“走吧，咱們出發，天亮就能進城了！”沐離若招呼著眾人，往“江北城”出發。

他們來到“江北城”城外的時候，還是午夜。

城外的客棧此時已經打烊了，沐離若幹脆在城墻底下點了一叢篝火，然後拿出凳子和馬紮，分給眾人。

隨後，她又擺出一個燒烤架子，點了炭火，然後打一個儲物戒指裏拿出了一些食材，又拿出清水，清洗幹凈之後招呼蒼黎和她一起串了不少肉串，烤起肉來。

反正閑著也是閑著，幹坐著烤火也怪沒勁的，還不如吃吃喝喝的，也能填飽肚子。

一波肉串烤好，她又拿出一壇燒壇子請這些龍妖喝酒。

為首的龍妖忍不住開口問道：“姑娘，你找到那個九月大巫師之後，打算怎麽辦？”

沐離若道：“見機行事吧，我得先查查這個九月大巫師的底細，才能知道，接下來要怎麽做？對了，你們幾個可以長時間離開水嗎？”

“當然！”那龍妖開口道。“我們都是可以離開水的。”

“這樣就好！”沐離若說著，遞給他一串雞肉。“還沒有請教幾位前輩的名字。”

那龍妖道：“我叫龍一，他是老二，他是老三，我們也沒有正經名字，就是按年紀算了排行，就這麽叫了。”

沐離若一一辨認了一下，把他們的臉孔全都記了下來。

“龍一前輩！”沐離若開口道。“等天亮咱們進了城，你們自在一些，不要露出什麽破綻。”

龍妖們紛紛點了點頭。

龍五嘆了一口氣，開口道：“也不知道人族腦子裏都在想什麽，我們越想把這事說明白，他們越不肯聽。有一年我實在是忍不住了，就到‘江北城’來，想要告訴他們，我們不吃人，不用往河裏扔孩子了，結果我一表明身份，他們就嚇壞了，根本就沒人聽我們的解釋。後來，他們還請了仙修來對付我們。”

沐離若看他一臉委屈的樣子，忍不住笑了起來，“人類其實是最愚昧的一種生物，他們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，至於真相如何，他們並不關心。正義對於他們來說，也並不重要。只要他們自己能吃得飽，穿得暖，至於旁人如何，那一點都不重要。”

她娓娓地說著自己對於人性的一些認知，“有一些所謂的善良的人，特別熱衷於讓別人貢獻出他們的錢財，去幫助那些看起來需要幫助的人，然後他們自己卻一個大錢都不肯出。”

“還有一些人，他們善惡不分，一個人被殺了，他們會指責被殺害的人，都是你的錯，你害人成為了殺人兇手。他們甚至會用各種手段，逼迫被害人的家屬，放棄對兇手的指控。在他們的心目中，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兇手，是非常可憐的，他們殺人也是有苦衷的。“

“一個姑娘被賊人侮辱了，他們會說姑娘，是因為你穿的少，你故意勾引了別人，那些賊人怎麽不侮辱別人，偏要侮辱你呢？”

“他們善於推卸責任，‘九龍河’的水患由來已久，怎麽就沒人站出來修建堤壩？非要往河裏扔小孩呢？找幾個仙修，把堤壩修一修，兩邊加高個三、五丈，也不是什麽難事。”她發著自己的牢騷，扭臉瞥著這些龍妖。“你們說是不是這麽個道理？”

這些龍妖不由得連連點頭，紛紛讚成沐離若的說法，“還真是這麽回事，如果能修一座三丈高的堤壩，這水患自然就能治理了。”

沐離若又開口道：“但是人族偏偏又站在了世界的最頂端，得天道厚愛，所以你們妖修修煉有成，都會化成人形。這是極不公平的事，但是這卻是天道。”

龍一道：“姑娘，看不出，你還挺有見地的。”

“談不上什麽見地，只不過是活久了，見的人和事多了，發些牢騷罷了。”沐離若笑著遞過去幾條烤魚。“來，吃，你們平常都吃不到這個吧？”

“好吃！”幾個龍妖紛紛誇讚她的手藝。

沐離若同眾妖聊了大半宿，天色終於亮了，附近村子裏收夜香的百姓進了城，沐離若便把攤子收了收，跟著一群收夜香的百姓進了城。

這會子，除了收夜香的，城裏的街道上還沒有人呢，客棧也全都沒開門。

沐離若也不急著投宿，她領著眾妖在城裏轉悠了一圈，最後找到城中看起來占地面積最大，最恢弘霸氣的世家，找到這個世家的坊市，在坊市中找到一家剛剛開門的客棧。

她把客棧裏獨門獨院的客房全都包了下來，剛好夠他們這群人住的，隨後打發了夥計給他們準備了洗臉水，梳洗了一番，又叫了些早點來吃。

她給了夥計一個銀幣，隨後開口問道：“夥計大哥，請教一下，我聽說你們‘江北城’有一位九月大巫，很是靈驗，請問，她給人算命嗎？”

“算命的！”那夥計得了賞錢，很是高興，神秘兮兮地開口道。“九月大巫師算命可準了，我哥哥嫂子成親之後，一連生了三個女兒，也沒能生出個兒子，我娘就去求了九月大巫師，九月大巫師便給了我娘一棵‘多子草’，給我嫂子熬了水喝，我嫂子就生了個兒子。”

沐離若忍不住笑了，她就說，歷朝歷代，凡是大搞封建迷信活動的，都是打著這種旗號，不是給人算命牟利，就是裝神弄鬼的騙錢。

她笑著道：“那……夥計哥哥，我們要如何才能見到九月大巫師？”

夥計道：“九月大巫師很忙的，城裏城外很多人都等著她給祈福，你們要是想見她，得去管家那裏抽簽，一天三百個簽，裏邊只有十個紅頭簽，抽到誰是誰。我娘當初也是運氣好，才能見到九月大巫師的。對了，抽簽的費用是一個銀幣！”

說著，他又壓低了嗓音，開口道：“不過，如果你們能給管家些好處，能給你們動動手腳，不過，少說也得給拿五百個銀幣。少了，那管家根本就看不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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